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悲苦的一个女作家,黑暗的旧时代以及情感上的不顺,使得萧红一生颠沛流离饱尝艰辛。才华横溢的她虽然仅仅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31年大牛时代,但却留下了百万字的文学作品,其中更是有《呼兰河传》和《生死场》这样的传世杰作。在那个时代,作为一个离开封建大家庭的女人,她虽有文学之才但却养活不了自己,她是那么的渴望得到爱和温暖。可她遇上的男人,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。
当今有许多人因萧红没能将自己的小孩抚养长大,把她当成一个自私自利残忍无情的女人。这不能说是一种道德绑架,却也显得过于刻薄。萧红当年的困境,生活在21世纪的我们是很难真正体会到的。
她第一个小孩是汪恩甲的,但小孩生下来之前汪恩甲就把萧红当做物品抵押在了旅馆,从此一去不复返。萧军解救了萧红,但萧军生活也很贫困,据说萧红生产之时还是靠萧军的拳头才得以住进医院。且不说萧军是个大男子主义特别强的人,就算萧军愿意抚养小孩,可是他们有能力照顾小孩吗?这个小孩生下来没几天就送人了,据说当时萧红生下小孩后都不敢多看,怕自己会太不舍。萧红第二个小孩是萧军的,但此时她已经与萧军分开,因为萧军不仅出轨、还经常打骂她。那个小孩出生不久就夭折了。
展开剩余83%无力抚养自己的亲身骨肉,甚至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,人生于世,悲哀莫过于此!每一个孩子的离去,对萧红来说,是一场怎样的折磨?我们能怪萧红吗?不,要怪只能怪那个万恶的时代,只能怪那几个不负责任的男人!
文学上的萧红才华横溢,自不消多说。而生活中的萧红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?本文即从萧红当年的朋友、爱人的笔下的萧红入手,为大家呈现一位生活中的萧红。
一、贤惠能干的萧红
在萧红的漂泊生涯中,给她最多温暖的应当是鲁迅夫妇。当时的上海文坛是黑暗的,鲁迅先生便是那黑暗中的一盏明灯,他为青年作家们指引着奋斗的方向,同时亦想方设法提供切实的帮助。在去上海之前,萧红和萧军便跟鲁迅通过信。等他们到了上海大牛时代,鲁迅先生很快邀请他们去参加宴会。后来萧军在《我们第一次应邀参加鲁迅先生的宴会》中回忆道:
鲁迅先生请客实质上是为了我们这对青年人,从遥远的东北故乡来到上海人生地疏,会有孤独之感,特为我们介绍了几位在上海的左翼作家朋友……同时大概也担心我这个体性鲁莽的人,不明白当时上海的政治、社会环境……
但这一次会面,却着实让这一对贫困的青年发愁,因为萧军脱了外套就只剩一件“灰不灰、蓝不蓝的破罩衫”。其实之前萧军已经穿着这件衣服见过一次鲁迅,但这次有些不同,因为鲁迅先生在信中交待要引荐一些客人给他们认识。最后萧红花了七角五分钱买回了一片黑白纵横的方格绒布料,准备用它来为萧军做一件“礼服”。
在《我们第一次应邀参加鲁迅先生的宴会》中,萧军这样写道:
原来就没有阳光的亭子里,此刻早就昏暗下来了,在一盏高悬的二十五度呃昏黄的电灯下,她开始了裁剪的工作……第二天一清早,天还没有完全明亮,她就起床了,开始缝纫起来……我虽然是很知道她缝纫的本领和速度,但在不足一天的、几个钟头以内要一阵一阵地缝制起一件样式又较复杂的衬衫来,我对她是没有充分信心,也不抱希望的。她几乎是不吃、不喝、不停、不休地在缝制这,只见她那美丽的、纤细的手指不停地在上下穿动着……
萧红终于在五点前为萧军赶制出了一件完全合身的衣服,就是图片中萧军穿的那件。穿好衣服后,萧红又让萧军扎起了小皮带、围上了围巾,把萧军打扮得格外神气!
当时萧红和萧军的物质虽然贫穷大牛时代,但萧红总会想方设法让生活变得有仪式感一些。可惜好景不长,他们的感情很快出现了裂缝,萧军理直气壮地出轨了,萧军开始打骂萧红而且还在朋友面前炫耀自己的战果。他们分开了,分开之时萧红怀着萧军的孩子,也就是萧红第二个小孩。
在《在西安》中,聂绀弩曾这样引述萧红说的一段话:我爱萧军,今天还爱,他是个优秀的小说家,在思想上是个同志,又一同在患难中挣扎过来的!可是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!我不知道你们男子为什么那么大的脾气,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气包,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不忠实!忍受屈辱,已经太久了……
二、任劳任怨妥协包容的萧红
和萧军分开之后,机缘巧合之下,萧红最终和端木蕻良走在了一起。此时的萧红病痛缠身内心亦有许多创伤,可说是疲惫到了极点。但端木蕻良却不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,他懦弱却又自视极高,在他眼里萧红根本不是爱人,而是一个附庸。但萧红却凡事都依从着他,任劳任怨。甚至因为对他妥协而去了香港,最终过早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在《悼萧红》一文中,靳以(在上海时曾是邻居)曾这样回忆端木蕻良和萧红的生活:有一个时节她和那个叫做D(端木蕻良)的人同住在一间小房子里,窗口都用纸给糊住了,那个叫做D的人,全是艺术家的风度,拖着长头发,入晚便睡,早晨十二点钟起床,吃过饭,还要睡一大觉。在炎阳下跑东跑西的是她……烧饭做衣裳的是她……还有一次,他把一个四川泼辣的女佣人打了一拳,惹出是非来,去调解接洽的也是她。
由此可以看出端木蕻良根本不心疼萧红,哪怕萧红病痛缠身依然毫不怜惜。但此时的萧红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力气,她能做的唯有包容、忍让,默默承受着一切。当时白朗、梅志和丁玲等人都曾提议让萧红去延安,如果萧红漂泊到香港,或许她的病不会这么重,更不会这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。萧红为什么要离开内地前往香港?有人认为她是想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写长篇小说,抗战以后萧红都只是写点散文。但梅志(胡风之妻)却都认为,萧红之所以去香港完全是依从端木蕻良。
在《爱的悲剧——忆萧红》一文中,梅志曾这样写道:所有的朋友听到这消息(萧红去香港)无不表示惊奇,怎么会想到离开抗战的祖国到香港去?后来我才约莫地懂得了她当时的心情,她是以屈就别人、牺牲自己的精神去香港的。这里表现她为别人牺牲的伟大,也表现出她跳不出她已经感到桎梏的小圈子的软弱。
梅志所说的“以屈就别人、牺牲自己的精神去香港”,明显是说萧红并不想去香港,但端木蕻良要去,所以萧红不得不跟着去。当然,这也仅仅是梅志的猜测,仅仅是一种可能。
1942年1月22日,萧红孤独而凄惨地病死在了香港,结束了颠沛流离受苦受难的一生,年仅31岁。
结语:
在和萧红分开之后,萧军曾对聂绀弩说:萧红和你最好,你要照顾她,她在处事方面简直什么也不懂,很容易吃亏上当的。她单纯、淳厚、倔强、有才能……
或许,正是因为太过单纯,所以那个冰冷的世界,才会给她那么多的伤害吧。
参考文献:
胡风《悼萧红》梅志《“爱”的悲剧——忆萧红》萧军《我们第一次应邀参加鲁迅先生的宴会》靳以《悼萧红》丁玲《风雨中忆萧红》聂绀弩《在西安》大牛时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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